第9章 下馬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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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曉露過來扶著他的肩膀，關心地說：“國華，你的手臂沒受傷吧？阮蕓蕓和她男人也太過分了……”
“閉嘴！”
李國華打斷王曉露的話，什麽她男人，阮蕓蕓的男人原本是自己。
王曉露縮回了手，委屈地說：“你兇我？你是不是舍不得阮蕓蕓？你是不是後悔和她退婚了？”
“我不是兇你，我就是……就是肩膀有點疼，急躁了點。”
李國華心虛地解釋，又碰了碰王曉露肩膀，說道：“咱不說他們了，我帶你回去見我丈母娘和豆豆，商量結婚的事吧。”
王曉露低著頭，兩只手絞在一起，輕聲說：“這……是不是太快了？”
雖然她是奔著結婚來的，但進展快得出乎她意料。尤其是阮蕓蕓說走就走，跟她想的一點也不一樣。
她反而有些猶豫了，這個家一點都不值得阮蕓蕓留戀嗎？
“快也沒辦法，萬一她把你懷孕的事說出去……咱們領了證，才能堵住別人的嘴。再說，你假期不是也快用完了嗎？”李國華邊走邊說。
王曉露跟在他身後，“好！國華，我都聽你的。”
“剛才發生的事，你不要說出去，也不要告訴我丈母娘。”李國華走到家屬院門口了，突然悶頭交代王曉露。
他總覺得很丟臉，像是戴了被綠帽一樣。幸好陸衛平是學徒工，不夠資格住家屬院，不然......
李國華氣得牙癢癢，腮幫子都咬酸了！
王曉露點頭應好，她也怕被笑話。
兩人走到家屬院的空地，看到幾個大媽聚在一起，聊得熱火朝天，連勾了一半的鞋墊、毛衣都丟在一邊。
其中一個大媽看到他們，馬上不說話了，還用手臂碰了碰旁邊的人。
大家齊刷刷擡頭，看到是李國華，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李國華覺得有些怪異，看向來往最多的張大媽，“張大媽，你們在聊什麽？這麽熱鬧！”
“沒什麽，我們就是隨便聊聊。”張大媽嘴裏應著他，眼睛卻看向王曉露。
她笑著說：“喲，這姑娘長得挺標致的，一看就是省城來的吧？”
王曉露看了張大媽一眼，害羞的低頭。
李國華避開這個話題，“你們聊，我們先回去看我娘和豆豆。”
“快回去吧！你娘就盼著你回來呢。”張大媽應道。
等李國華他們一走，就有大媽提議，去張大媽家裏坐坐。
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，因為張大媽家正好緊挨著陳阿珍家。
一群人剛走到張大媽家門口，就聽到隔壁屋傳出陳阿珍的聲音，“什麽？兩個月的補貼，你全花完了，一分不剩！”
眾人咋舌，司機的工資在家屬院是透明的。
李國華一個月能拿45塊錢，這錢由廠裏發，陳阿珍代領了。
另外，他去省城出差，吃住不用自己掏錢。省城那邊還每天發5毛錢的補貼，兩個月下來就有30塊錢。
這可不是小錢，夠一大家子的生活費了。
李國華有些心虛，其實他身上還有一些錢，他猶豫著就要掏出來。
眼尖的王曉露急忙擋住陳阿珍的視線，“陳嬸，國華是拿這錢去買禮物了。”
王曉露邊說邊將手伸到背後，示意李國華不要把錢拿出來。李國華不由地停下手裏的動作。
阿珍聽說有禮物，馬上笑了，“國華，你從省城給我和豆豆帶了什麽禮物？快拿出來我們看看。”
坐在床上玩竹蜻蜓的豆豆聽說有禮物，也興奮地跳下床，“噔噔噔”地跑去抱住李國華的大腿，“爸爸，禮物呢？”
“禮物……禮物……”李國華尷尬地看向王曉露，他們根本沒有買禮物。
王曉露怕他說漏嘴，搶著說：“禮物送人了。”
陳阿珍看到王曉露和李國華眉來眼去，便猜測他們是去王曉露家送禮了。雖然她無奈同意了他倆的婚事，但她見不得李國華這麽快就去討好新丈母娘。
“送人？是不是送到王家去了？國華，你有了新丈母娘，忘了我不要緊！可你不能忘記豆豆啊，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。”
陳阿珍這話無疑是在敲打李國華，不要忘恩負義。
李國華被她說得面紅耳赤，他能從孤兒變成大家羨慕的司機，全靠老丈人和死去的妻子。
王曉露見狀，怕李國華心軟，連忙走到陳阿珍身邊坐下，摟著陳阿珍的手臂說：
“陳嬸，國華不是這樣的人，他在省城一直牽掛著你和豆豆。再說了，我親媽去的早，國華哪有什麽新丈母娘。以後我和國華一樣，就把您當親媽。”
陳阿珍聽說王曉露沒有親媽，這擔心就去了一大半，“那禮物送誰了？30塊能買不少好東西了。”
“送省城的領導了。說省城的運輸廠缺人呢，我們送禮物去疏通疏通關系。省城的條件可比這裏好，到時您跟著去，多體面呀！”
王曉露睜眼說瞎話，一個勁地哄著陳阿珍。不然，她怕李國華一分錢都攢不下來。
她和李國華在一起之後才知道，李國華每個月的工資都上交給陳阿珍，自己只留下5塊錢應急。
這麽下去可不行！
她嫁給李國華不就是圖他工資高，又父母雙亡，沒有長輩壓著嗎？
所以，她和李國華在一起的這一個多月，明裏暗裏地說男人手上不能沒錢，勸李國華把錢攥在手裏。
李國華還算聽她的話，這次沒有主動把錢交出去。
但陳阿珍不是省油的燈，沒有那麽容易被她哄騙，“國華，你花出去這麽多錢，都不提前跟我商量。是不是嫌我老了？不中用了？”
“沒有，沒有。”李國華連忙否認，“只是這次情況比較急，來不及和您商量了。”
陳阿珍這才看向王曉露，“我怎麽聽阮蕓蕓說，是你爸幫國華調去省城，這還要收錢收禮？”
王曉露的笑容僵在臉上，她萬萬沒想到，阮蕓蕓居然在陳阿珍這裏給她挖了個坑！
她爸連她都不在意，怎麽會幫李國華調動工作？她都不敢做這樣的夢！
王曉露訕笑著轉移話題，“這阮蕓蕓凈瞎說！她拿走的彩禮錢，都夠多少個月的補貼，夠給領導送多少次禮了。我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、唯利是圖的人！”
這話說到陳阿珍的心坎上了，她正要和王曉露一起罵阮蕓蕓。
但她轉念一想，王曉露第一次上門，自己不能附和她，得給她個下馬威，殺殺她的傲氣。
陳阿珍當即瞪著王曉露，“你什麽意思？彩禮是我給出去的，你這是怪我辦事離譜？人還沒進門呢，管得倒挺寬！”
“陳嬸，您誤會了！我不是這個意思，我就是……就是覺得阮蕓蕓不識好歹，辜負了您的心意。”
王曉露被陳阿珍一通擠兌，心裏氣得要死，但面上還得笑著解釋。
陳阿珍氣哼哼地說：“今天當著你們的面，我要說清楚，阮蕓蕓已經把彩禮退回來了，以後別再拿出來說事！”
“真的？錢呢？”李國華驚訝的問道。
他聽阮蕓蕓的意思，分明是沒把彩禮還回來啊。再說了，彩禮都在阮家人手裏，阮蕓蕓身上也不可能有這麽多錢，除非是陸衛平幫她出。
陳阿珍喝了一口茶，才說：
“阮蕓蕓把彩禮退回來之後呢，我又把錢給她了，就當是她這兩個月的辛苦費和封口費。不然，她把你們的事嚷嚷出去，大夥怎麽看？領導怎麽想？”
陳阿珍還是有幾分聰明的，馬上把事情都怪在李國華頭上。
李國華一聽，頓時啞口無言。他確實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，他原本還是有很大把握留下阮蕓蕓的，都怪陸衛平！
“咳咳”王曉露突然咳嗽，朝他使眼色。
李國華想到兩人之前說的話，硬著頭皮說：“媽，我和露露想越早結婚越好，您看這彩禮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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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閉嘴！”
李國華打斷王曉露的話，什麽她男人，阮蕓蕓的男人原本是自己。
王曉露縮回了手，委屈地說：“你兇我？你是不是舍不得阮蕓蕓？你是不是後悔和她退婚了？”
“我不是兇你，我就是……就是肩膀有點疼，急躁了點。”
李國華心虛地解釋，又碰了碰王曉露肩膀，說道：“咱不說他們了，我帶你回去見我丈母娘和豆豆，商量結婚的事吧。”
王曉露低著頭，兩只手絞在一起，輕聲說：“這……是不是太快了？”
雖然她是奔著結婚來的，但進展快得出乎她意料。尤其是阮蕓蕓說走就走，跟她想的一點也不一樣。
她反而有些猶豫了，這個家一點都不值得阮蕓蕓留戀嗎？
“快也沒辦法，萬一她把你懷孕的事說出去……咱們領了證，才能堵住別人的嘴。再說，你假期不是也快用完了嗎？”李國華邊走邊說。
王曉露跟在他身後，“好！國華，我都聽你的。”
“剛才發生的事，你不要說出去，也不要告訴我丈母娘。”李國華走到家屬院門口了，突然悶頭交代王曉露。
他總覺得很丟臉，像是戴了被綠帽一樣。幸好陸衛平是學徒工，不夠資格住家屬院，不然......
李國華氣得牙癢癢，腮幫子都咬酸了！
王曉露點頭應好，她也怕被笑話。
兩人走到家屬院的空地，看到幾個大媽聚在一起，聊得熱火朝天，連勾了一半的鞋墊、毛衣都丟在一邊。
其中一個大媽看到他們，馬上不說話了，還用手臂碰了碰旁邊的人。
大家齊刷刷擡頭，看到是李國華，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李國華覺得有些怪異，看向來往最多的張大媽，“張大媽，你們在聊什麽？這麽熱鬧！”
“沒什麽，我們就是隨便聊聊。”張大媽嘴裏應著他，眼睛卻看向王曉露。
她笑著說：“喲，這姑娘長得挺標致的，一看就是省城來的吧？”
王曉露看了張大媽一眼，害羞的低頭。
李國華避開這個話題，“你們聊，我們先回去看我娘和豆豆。”
“快回去吧！你娘就盼著你回來呢。”張大媽應道。
等李國華他們一走，就有大媽提議，去張大媽家裏坐坐。
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，因為張大媽家正好緊挨著陳阿珍家。
一群人剛走到張大媽家門口，就聽到隔壁屋傳出陳阿珍的聲音，“什麽？兩個月的補貼，你全花完了，一分不剩！”
眾人咋舌，司機的工資在家屬院是透明的。
李國華一個月能拿45塊錢，這錢由廠裏發，陳阿珍代領了。
另外，他去省城出差，吃住不用自己掏錢。省城那邊還每天發5毛錢的補貼，兩個月下來就有30塊錢。
這可不是小錢，夠一大家子的生活費了。
李國華有些心虛，其實他身上還有一些錢，他猶豫著就要掏出來。
眼尖的王曉露急忙擋住陳阿珍的視線，“陳嬸，國華是拿這錢去買禮物了。”
王曉露邊說邊將手伸到背後，示意李國華不要把錢拿出來。李國華不由地停下手裏的動作。
阿珍聽說有禮物，馬上笑了，“國華，你從省城給我和豆豆帶了什麽禮物？快拿出來我們看看。”
坐在床上玩竹蜻蜓的豆豆聽說有禮物，也興奮地跳下床，“噔噔噔”地跑去抱住李國華的大腿，“爸爸，禮物呢？”
“禮物……禮物……”李國華尷尬地看向王曉露，他們根本沒有買禮物。
王曉露怕他說漏嘴，搶著說：“禮物送人了。”
陳阿珍看到王曉露和李國華眉來眼去，便猜測他們是去王曉露家送禮了。雖然她無奈同意了他倆的婚事，但她見不得李國華這麽快就去討好新丈母娘。
“送人？是不是送到王家去了？國華，你有了新丈母娘，忘了我不要緊！可你不能忘記豆豆啊，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。”
陳阿珍這話無疑是在敲打李國華，不要忘恩負義。
李國華被她說得面紅耳赤，他能從孤兒變成大家羨慕的司機，全靠老丈人和死去的妻子。
王曉露見狀，怕李國華心軟，連忙走到陳阿珍身邊坐下，摟著陳阿珍的手臂說：
“陳嬸，國華不是這樣的人，他在省城一直牽掛著你和豆豆。再說了，我親媽去的早，國華哪有什麽新丈母娘。以後我和國華一樣，就把您當親媽。”
陳阿珍聽說王曉露沒有親媽，這擔心就去了一大半，“那禮物送誰了？30塊能買不少好東西了。”
“送省城的領導了。說省城的運輸廠缺人呢，我們送禮物去疏通疏通關系。省城的條件可比這裏好，到時您跟著去，多體面呀！”
王曉露睜眼說瞎話，一個勁地哄著陳阿珍。不然，她怕李國華一分錢都攢不下來。
她和李國華在一起之後才知道，李國華每個月的工資都上交給陳阿珍，自己只留下5塊錢應急。
這麽下去可不行！
她嫁給李國華不就是圖他工資高，又父母雙亡，沒有長輩壓著嗎？
所以，她和李國華在一起的這一個多月，明裏暗裏地說男人手上不能沒錢，勸李國華把錢攥在手裏。
李國華還算聽她的話，這次沒有主動把錢交出去。
但陳阿珍不是省油的燈，沒有那麽容易被她哄騙，“國華，你花出去這麽多錢，都不提前跟我商量。是不是嫌我老了？不中用了？”
“沒有，沒有。”李國華連忙否認，“只是這次情況比較急，來不及和您商量了。”
陳阿珍這才看向王曉露，“我怎麽聽阮蕓蕓說，是你爸幫國華調去省城，這還要收錢收禮？”
王曉露的笑容僵在臉上，她萬萬沒想到，阮蕓蕓居然在陳阿珍這裏給她挖了個坑！
她爸連她都不在意，怎麽會幫李國華調動工作？她都不敢做這樣的夢！
王曉露訕笑著轉移話題，“這阮蕓蕓凈瞎說！她拿走的彩禮錢，都夠多少個月的補貼，夠給領導送多少次禮了。我就沒見過這麽不要臉、唯利是圖的人！”
這話說到陳阿珍的心坎上了，她正要和王曉露一起罵阮蕓蕓。
但她轉念一想，王曉露第一次上門，自己不能附和她，得給她個下馬威，殺殺她的傲氣。
陳阿珍當即瞪著王曉露，“你什麽意思？彩禮是我給出去的，你這是怪我辦事離譜？人還沒進門呢，管得倒挺寬！”
“陳嬸，您誤會了！我不是這個意思，我就是……就是覺得阮蕓蕓不識好歹，辜負了您的心意。”
王曉露被陳阿珍一通擠兌，心裏氣得要死，但面上還得笑著解釋。
陳阿珍氣哼哼地說：“今天當著你們的面，我要說清楚，阮蕓蕓已經把彩禮退回來了，以後別再拿出來說事！”
“真的？錢呢？”李國華驚訝的問道。
他聽阮蕓蕓的意思，分明是沒把彩禮還回來啊。再說了，彩禮都在阮家人手裏，阮蕓蕓身上也不可能有這麽多錢，除非是陸衛平幫她出。
陳阿珍喝了一口茶，才說：
“阮蕓蕓把彩禮退回來之後呢，我又把錢給她了，就當是她這兩個月的辛苦費和封口費。不然，她把你們的事嚷嚷出去，大夥怎麽看？領導怎麽想？”
陳阿珍還是有幾分聰明的，馬上把事情都怪在李國華頭上。
李國華一聽，頓時啞口無言。他確實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，他原本還是有很大把握留下阮蕓蕓的，都怪陸衛平！
“咳咳”王曉露突然咳嗽，朝他使眼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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